兒子酸中毒住院,陪病的我舌尖上破了四個洞;這次導管感染入院治療,我的 人中上長了一顆愚蠢痘痘。

哪一樣讓人比較沮喪? 哪個讓人比較想罵髒話?

前次陪孩子住院帶來的酸麻都還沒有消退,突如其來的沮喪卻讓我連髒話都來不及出口~~~~

上次離開台大,不過才一個月,在跟上個月日曆出現的同一個數字上,兒子又回醫院了。 上一次為了裝導管住院,孩子急性發作了嚴重的酸中毒,讓主治醫師、住院醫師跟護理人員嚴陣以待的,把孩子塞進加護病房裡。返家後,我跟爸爸整天提心著,祈禱帶孩子跑急診的狀況千萬不要再發生,而讓人寬慰的是,孩子體力跟健康都明顯前進了一大步,雖然肝指數大幅飆高,但相較於酸中毒對孩子的荼毒,只能兩權相害取其輕。

不過才兩個星期吧,步入初老的我,被孩子病痛消耗的體力跟耐力,都還沒有恢復到標準的一半,兒子開始反覆的發了燒,而且是高燒。記得之前,醫師才剛訝異過我在居家照護上的完美紀錄,結果導管裝回胸口不到兩個月,孩子就因為感染住院了。

先是傷口腫脹到脖子沒有辦法抬頭,再來是整個右半胸浮腫的嚇人,接著是導管埋進胸腔的入口處起了水泡,這段時間裡,發燒的狀況還不是那麼的明顯,沒有遇過感染狀況的我更是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還好酸中毒追蹤回診時,醫師強烈要求我們必須趕快返回台大,所以那天晚上,留下隱忍眼淚的姊姊,我跟把拔帶著弟弟一路急奔台大的急診室。

兩姊弟前陣子的對話,姊姊說:「底迪,你不要再住院了,我一個人好無聊。」,弟弟說:「我不要再住院了,因為我都會想姊姊。」,可愛的聲調還在耳邊,兩個孩子卻被隔開了200公里遠;住院的第二天,一個拿著電話哭到抽噎;住院第八天,另一個手上扎了八次靜脈針;我跟把拔承受著彼此的思念跟擔憂, 一再又一再的抽血培養,孩子的狀況急速的進展成菌血症,從可愛的麵包超人變成了萬惡的細菌人。看到醫護人員在孩子點滴管裡一管又一管的加著抗生素,這一待,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住院那天,把拔再次泛紅了眼眶,而我不是不難過,只是制約性的,又讓假性堅強跑到了前頭。 很多事情,只有真正遇到的時候才知道感受;很多感受,只有真正琢磨了,才知道輕重;別人眼裡的辛苦,正是我們深愛彼此的證據;孩子留下的證據,正是我們幸福的開始。 這一次的競賽折磨了點,但或許,是為了未來的更幸福所以消耗著現下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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