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人生,用什麼東西去衡量價值?
有人用存款、有人用不動產、有人用行頭的品牌;
我們的價值,又用著什麼樣的行動去兌現?
捐款?善舉?或是無時無刻與惡意的抗衡?

日子,有時候很波瀾、有時候很平靜;
笑臉,有時候很燦爛、有時候很拉扯;
幸福,有時候很易尋、有時候卻彷如彼岸之花。

而任何一種的日常,
我們其實都用著對照組才有辦法提醒,
生命的一般其實都很不一般。

任何時候突上心頭的珍惜感,
總因為身邊的對照組才讓自己憶起,
那是一種可以反覆漫開的情緒,
在漫開之後,
必須不斷被對照、被比較,
才可能凝聚成一種化不開的鬱悶,
然後記得好久好久。

任何時期遇到的預料與意外,
也因為身邊早就存在的失去才發現,
所有時間的流動都是一種遺忘,
遺忘在瞬間與永恆,
只有在傷口被新的細胞替代或成了疤,
才發現難忘即是善忘,
遺忘卻又留下了傷疤,
在自己也成了被對照的組別之後。

多年前,
我聽著哭訴被阻礙了戀情的朋友,說,要是像我一樣沒有父母該有多好;
多年前,
家暴後的獨自生活,讓,加害者優越起自己比我多了一個家;
多年前,
朋友拿出了他的保單,感謝,我的健康檢查讓醫療險出現在自己的規劃裡;
多年前,
孩子遭遇的辛苦,成就,別人感謝自己人生完美的嘆詠。

人生中,
感覺到自己原本就沒有的,被挖掘成別人的珍惜;
又或是自己好不容易擁有的,成為平行世界裡,其他人生的低標。

但是看著被挖空的位置,
我以為那可以是一種景致,
紀錄著每個人曾經取過的痕跡,
於是先從憤怒而後欣慰。

我,
這麼一個匱乏的人生也能成為對照組,
即便是低標、即便是困難、即便是嘆息,
但物質不滅,
總有個地方裝載了這些,成了坵嵑,
讓一個美好的結界有了裝飾;

於是站不上地平線的我,
在挖空的窪地裡鋪上了草、植上了花,
在視野地平底下作著美麗的園,
攀著好多好多年才探出地平的樹,
想看看那些結界裡的坵跟嵑,
卻發現地平依舊是地平,
然後遇見高到可以帶我探出地平的樹被讚嘆,
「好可愛的小灌木,我也該在自己的園裡種顆樹」

取用著所有的對照、又枯萎了所有。

像是剪下期刊的圖片,
堆疊過期的雜誌,
一再讚嘆著初衷跟珍惜,
卻根本沒有再次翻閱的意願。

我們消耗者一遍又一遍的對照,
感嘆無常需要被一次次珍惜,
卻過眼即忘,
用下一次的惋惜洗去這一次的珍惜。

現在 各種對照組 就位,
然後善忘 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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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適合來一首
#光著腳丫在樹上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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