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宅媽~ㄚ敏的部落格

睡前，有時候會跟孩子一起站在洗臉台前刷牙。

女兒問我：媽媽，你們大人用的牙膏都很辣嗎? 我說：是啊。

比起孩子甜甜又香香的兒童牙膏，一整口的薄荷牙膏確實辣口，不過，我是什麼時候忽然適應了大人的牙膏，什麼時候不再需要甜膩的口感安慰，什麼時候，忽然就長大了?

小時候總盼著有天能擠上那條長長的軟管，刺鼻的薄荷味像是在挑釁幼稚的願望，恥笑孩子的天真承受不了大人世界的憂愁。等到自己用不著凳子也能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時，才發現期盼的刺激成了讓人作噁的泡沫，卻回不去香甜留在嘴裡的快樂，發現化學的香甜原來這麼的讓人無法接受；於是我們回盪在小孩跟大人之間的模糊地帶，望著看似遙遠的「長大」，卻也來的這麼的突然。

長大不會只充滿甜膩的想像，有時候甚至就像一口的泡沫，等待著它的產生，又多餘的讓人想一口吐掉、一把沖掉。

老在尋找成長的痕跡、老在探索長大的片刻，原來不過就像一口從嘴裡吐出來的泡沫。看著孩子拿著可愛牙刷，享受兒童牙膏的甜膩，不禁想，她會在未來的哪一天裡接受了現下的辛辣?又是在哪一個時刻驚訝自己的遺忘？直到自己的孩子也問上一樣的問題時，才忽然想起自己曾有過的單純。

人的思緒確實需要不斷的洗滌，就像每天都需要刷牙，不斷的清潔跟摩擦，人生才能留下咀嚼的能力，品嚐生命。甜膩的記憶給予面對辛辣的勇氣，雖然這樣的記憶我大多缺乏，但仍希望自己夠努力，讓甜膩塞滿女兒童年的回憶，祈求在孩子被迫面對辛辣的關頭，記起我曾陪在身旁，一起滑動著牙刷，站在洗臉台前的泛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