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ㄧ次近距離的接近死亡,是外公過世的那個下午,從公司回奔回家,在飛車前往醫院的急診室...阿姨,舅媽...舅舅,都圍在已然沒有心跳,只靠著呼吸器在維持生命假象的外公身邊,我只記得,我ㄧ直握著外公的手,ㄧ直搓熱著...讓自己的手跟外公的手緊緊握著,想著自己的體熱可以喚醒外公頻死的靈魂,ㄧ直到儐葬業者來接外公了,放掉外公的右手..想要大喊著"外公還有體溫,不能帶他走.."但是在我接觸到他的左手時,我才知道,外公胸口的起伏,右手的溫度...才是最殘酷的假象...因為他真的已經離開我了...狠狠的...刨掉了我心臟的某ㄧ處....
之後因為"一堆"原因,我離開了我以為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的"家"...卻也因為這樣連結了我的另ㄧ段新生命,重生了被刨掉的心房心室----我的親親老公.
因為公公是肝癌過世的,所以打從交往以來,每年總是對老公耳提面命的,要他去做健康檢查,今年當然不例外,年年檢查,老公可都是健康寶寶咧,檢查到連醫生都直呼"你身體狀況不錯,又沒有任何壞習慣,用不著年年檢查啦,我這作醫生的都還比你危險咧...."聽到醫生這樣說,也心疼老公年年挨針抽血檢查,心想...以後就兩年檢查一次吧,可是今年的結果卻是...肝臟有陰影...要再做進ㄧ步的顯影檢查...
這些結果是在跟親親老公跑去吃ㄚ官火鍋的時候,老公告訴我的...那一口放到嘴裡的特級羊肉片...變得像木片ㄧ樣的難吃...靜靜的...最後的那幾口火鍋料,是跟老公靜靜的靜靜的吃完,結完帳之後,走到停車場牽車,我把老公的手牽的好緊好緊,就像是一放手就會飛走的氣球ㄧ樣...緊的連我的手都快紫了...一直到上車,我們開始聊天,但我怎樣都提不起勇氣再回頭去聊起剛剛的話題,心裡好悶好緊,但我們卻也還是一路上淨說些沒有大腦的笑話...一直到了回到家,忙完可恩跟一些瑣事...獨自一人進浴室洗澡的時候...眼淚開始不自主的狂掉...甚至嚎啕出聲...這時才知道,我擔心害怕的程度...遠遠超過我可以負荷的...
第二次檢查醫生說"應該"是水泡,不要太擔心啦...不過是持續追蹤,要是有變大的跡象就要切片檢查,知道切片是什麼吧...對啊,就是切成ㄧ片片...也就是,肚子上要開洞啦...好可怕也好害怕,但是我忽然覺得,不該哭也沒什麼好哭的,因為正確說來,老公並沒有生病,所以讓我害怕也不是老公生病了,只是那ㄧ刻,我自以為我又撇見的死神的衣袖,我自己把自己丟回外公過世的那ㄧ間急診室...自己讓自己被失去的恐懼把自己束縛到差點窒息....
其實,那ㄧ片衣袖並不是死神的,而是慈愛的老天耶的,自從可恩來到我的生命之後,我的所有所有的焦點,不自主的"完全"從老公的身上移除,我只能說...老天爺只是在提醒我,記得自己的愛有多麼的豐足,絕不可以將ㄧ開始的愛變得理所當然,變得可以忽略....提醒我自己,生命中除了可恩,還有我最重要的老公....
原來,在生命的本質裡.......女人ㄧ當了媽媽,真的會忘記當女人
ps1....親愛的朋友,看到這篇文章,嚴禁對我回應"你老公ㄧ定會沒事的"...之類的話,因為...他本來就沒事
ps2....愛小孩也要記得老公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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