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覺得「愛麗絲夢遊仙境」是一齣鬧劇,

事實也證明這個故事其實來的突然又隨意,

完全就是一個幫忙帶孩子的臨時保母(幫校長陪孩子遊河的數學家),

為了騙孩子瞎謅出來的故事。

 

但我還是深深的為這個故事著迷,

可能因為這個故事的想像力遠是大人不允許的,

可能因為這個故事實在沒甚麼邏輯性可言,

可能因為愛麗絲穿著的正是我喜歡的藍色,

可能裡面的帽客太吸引人和那隻貓太討人厭,

也可能是她與現實世界的完全脫節。

 

所以當我在書店看到這本書的名稱,

我馬上被吸引了,

因為我好想知道,

到底甚麼事情別告訴愛麗絲?

 

書裡的愛麗絲也喜歡「愛麗絲夢遊仙境」,

她為了當上了「愛麗絲夢遊仙境」話劇的主角而開心,

卻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真的掉進兔子洞裡。

 

13歲的她,

被兩個非常要好的朋友疏離了兩年,

她不知道為什麼;

而她的朋友們認為她該知道。

 

她們從幼兒時期就在一起,

她們都好喜歡上台愛表演,

從小到大每一次的表演,

她們總是一起準備、一起上台、一起開心,

彼此的臥室更常是一起過夜的表演練習場;

但是就從她成為了話劇的主角開始,

從她被劇團選角之後,

她的朋友告訴她,

她總是在他們面前討論著劇團的細節、

討論排戲的過程、

討論演員間的互動、

討論舞台上的走位;

她太無趣了、也太驕傲了。

 

所以她們上了國中(對應台灣的學制)之後用疏遠跟冷漠的方式告訴她,

她們沒辦法再當朋友,

因為她們成長了、成熟了,

但愛麗絲卻還活在夢境裡,

他們需要的是更酷的朋友而不是她,

也告訴她,

會被選上成為主角並不是因為她真的很棒,

而是因為她剛好就叫做愛麗絲。

 

疏遠來的突然,

霸凌隨之而來。

 

兩個朋友追隨著更酷的朋友,

弄濕愛麗絲的置物櫃,

弄髒愛麗絲的書包,

把腳伸在愛麗絲走過的地方;

動手的兩個女孩認為這是領頭女孩想要的,

而領頭女孩只是笑著,

因為她沒有動手、沒有開口,

她永遠是老師眼裡的貴族、千金、模範生。

 

但是熱情也來的詫異,

就因為愛麗絲的劇團裡認識的學姊,

正是領頭女孩想認識得更高階對象,

也因為這樣可以間接地認識自己心儀的男孩;

於是千金女孩辦了派對,

不管愛麗絲的舊友有多彆扭,

硬是辦了夢遊仙境的變裝派對。

 

但是那一晚一切都失控了,

也在那一晚愛麗絲才真正的了解,

扮成柴郡貓的舊友為什麼霸凌自己了,

因為來的男孩除了千金的獵物,

更來了一位俊挺的瘋狂帽客,

那是從小學就欺負愛麗絲的男孩,

也是柴郡貓從小學就喜歡的男孩,

但就像帽客只在乎愛麗絲有沒有出現在他的茶會,

因為他喜歡的一直都只是愛麗絲。

 

 

女兒在我先一步看完了這本書,

那一陣子的女兒,

常常讓我覺得她掉進兔子洞裡了,

但就像噎在喉嚨的果核,

我不敢過度的伸挖,

就怕洞口被我被堵了,

愛麗絲便再也回不來;

我只是靜靜地讓她看過一本又一本,

我放在書架上類霸凌的書籍。

 

那天在我也看完這本書之後,

在車上我跟她聊起了這本書,

她對我說真的很好看吧。

我說是啊,

而且我買的書都被她早一步看完了。

 

非常短暫的靜默,我問她:

「那,

之前,

你有掉進兔子洞的時候嗎?」

 

女兒停了很久才點頭。

 

我摸了她的頭說:

「那一陣子,

我也覺得你變成愛麗絲了。

 

其實人的一輩子,

都在學習怎麼交朋友,

也學習怎麼當別人的朋友,

馬麻到現在都還是;

雖然霸凌這兩個字很沉重,

但卻是人性裡很容易跑出來的野獸,

無論你是孩子還是大人。

只是霸凌其實很容易發生,

別人對我們是,

我們對別人也是;

羽量級還是重量級而已。

 

但是馬麻很感謝你,

願意從兔子洞爬出來;

但是成長的道路很長,

無論以後妳會不會再掉進去,

我都希望妳記得,

在妳身邊有很多愛你的帽客,

特別最瘋狂的就是我,

雖然我可能沒辦法跳進洞裡找你,

但希望你記得,

我會一直在兔子洞的旁邊等你。」

 

 

一直以來,

我都不是一個完美的小孩(現在也不是個完美的大人),

我被霸凌過、也霸凌過別人;

所以我知道,

這兩者之多時候是沒有原因的,

而且這兩者之間…常常都是並存的。

 

可能因為你不可愛、也可能因為你太可愛;

可能因為你太討人厭、也可能因為你太完美。

 

女兒跟我說過,

她其實曾經感覺罪惡,

因為曾被趕進兔子洞裡,

卻也因為害怕,

而站在兔子洞邊看愛麗絲掙扎。

 

但是我想對女兒說,

這就是成長,

我不能幫她承受、但也沒辦法用保鮮膜去隔絕她的感受,

只能在每一次開心與痛苦的過程中去歸類自己,

提醒自己想變成甚麼樣的角色,

我們可能是沒有主見的愛麗絲、

可能是惡意讓人迷失的柴郡貓、

我們可能是被逼著把玫瑰塗紅的士兵、

也可能是隨心而已的皇后;

但只要努力的嘗試跟尋找,

即便被自己的眼淚掩沒,

都能找到對的那扇門,

走出兔子洞。

 

何況你身邊有個不瘋狂就等死的瘋狂帽客,

你老母我。

 

成長不容易,但是我會陪著妳。

 

「別告訴愛麗絲」

這書名很有趣,

很多霸凌都來得莫名其妙,

更多原因是霸凌的人都不知道為什麼,

又要怎麼告訴被霸凌的那個人?

 

#宅媽推薦的青少年讀本

#我是青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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