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說我的童年有多悲慘,那倒也沒有。
就像我跟我的男人還有孩子聊過的,
應該解讀成,
「物質生活極端富足,
但是心靈的陪伴卻是異常的缺失。」
早在紅白機才剛進台灣的時候,
我就有得玩了;
雖然常常是要在兩個舅舅都不在家的時候,
我才能偷偷地玩馬力歐撞水管,
那是阿姨買回家的奢侈品,
但他們就是認為,沒我玩的份。
不過,
除了當時的紅白機不歸我所有,
但是正版的芭比娃娃、她的客兄肯尼、
還有像行李箱一樣打開平放,
就變成屋子的芭比娃娃的家,
我都有;
就連當時在日本很轟動的莉卡娃娃,
我都有大、有小、還有寵物狗。
我書包裡面,裝的是日本帶回來的鉛筆盒;
寫作業,用的是當時還很難買到的自動鉛筆。
但是因為入學資料裡刻意標註的『父不詳』(那個時代就是這麼弔詭),
還有入學後到校的女性家長不是媽媽而是阿姨,
所以才小一的我剛開學就被導師討厭了,
我都還記得那時因為作業簿的錯字,
被老師叫上講台上,
然後她用手指掐住我的眼皮說:
「就是沒有父母教,才會連字都寫不好。」
於是家裡無時無刻會承受的語言暴力、
親戚間自以為善良的酸言酸語、
還有老師嘴裡的這些,
都是讓我感覺到自我價值餿掉的時候,
在小小的時候,就餿掉了,
即便我有美麗的芭比娃娃跟莉卡。
所以在最近的網路上,
看到照顧者對待自己孩子的方式,
用語言去污辱跟貶抑、用影片去記錄孩子被污辱的過程,
然後在找到了同溫層的同時慰藉自己,
甚至一起在孩子身上找到了報仇的快感;
我覺得,
好原始、好殘忍、好不可思議。
我當然也有想欉康自己孩子的時候,
特別是當他們把我的膠原蛋白跟雌性激素消磨殆盡之際;
但當父母本來就是修煉,
沒人要我們不怒,但至少不可以羞辱。
自己不想在孩子嘴裡聽到的,就不要對孩子說。
我就不信有父母可以忍受孩子說:
「你們怎麼可以笨成這樣?」
「我的爸媽要是別人多好。」
「媽,妳怎麼長得這麼醜?」
「爸,你知道嗎?其實我不是你親生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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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 ㄚ敏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