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家庭裡,
曾有個因為婚姻關係而成為我的長輩的少女。
記得那時候的老人家,
總對她與她的家人頗不以為然,
年紀很小的我不懂,
只聽大人們說她是番(歡啊)。
生番這個字詞,
是在外來力量來開墾或是侵佔台灣本島時所用的,
對原住民族的稱呼,
但到了後期,
已經變成了極其侮辱的詞彙。
一如老芋頭、
台客、
跟
歡啊。
當然,
現在這些名詞除了單純用語,
似乎也沒有存在藐視的含義了,
這樣其實是很好的。
只是在小時候,
我最常聽到周圍的大人對自己不了解還是不願意接受的對象,
說:
「伊兜係歡啊。」
啊,
原來啊,
這樣的字眼代表著是對方的言語 思想 行為 都是野蠻的
更遑論所謂的文化了。
但是長大了,
也在身邊有了一些原住民的朋友,
有機會接觸到原住民電視的節目,
好啦…
是張惠妹啦,因為我愛張惠妹啦;
我才知道10大族的原住民文化,
不是歡啊(番仔)這個名詞可以被輕蔑的帶過。
我最記得(一直到現在)周圍的大人們,
最是無法理解原住民朋友不像平地人一樣,
把置產購屋當成是人生的必須;
但有次在陳述原住民文化的節目裡我才了解,
他們習慣把整座山林跟自己的族人共享,
把所有的資源跟全村的族人分享,
他們認為自己所居住的土地屬於大地,
所以他們不會刻意的劃分只屬於自己的空間。
但會保護著整個族人的生活範圍。
我也記得大人們總看不慣只在工地看得到工作身影的原住民,
認為他們就是不知進取、懶散跟好逸惡勞,
因為他們今食今取看似不思考未來的出路,
殊不知,
他們了解著生靈真正的樣貌,
只有對周遭的環境不掠奪跟豪取,
環境的生生不息才能讓自己的生活,
帶來取之不盡的資源。
今天,
我看到了原視的節目,
介紹著(阿美族)奇美部落抓級長的活動。
級長,
終其一生都將扛起部落的所有大小事務,
也必須承受著整個部落內外的對錯與榮譽;
只是級長們,
都是年輕的孩子,
因為他們的人生從此跟部落同進同退,
可能再沒有自己的私人抱負或生活,
所以孩子的家長們都是極其得不願意,
哭著、搶著、鬧著,
但最後都是妥協的,
因為他們都是部落的一份子,
屬於著部落的榮耀。
在我們都快忘了台客有著什麼傳統的這個時代,
原住民朋友還是有好多好多人保守著自己的文化,
甚至有人為了撐起這樣文化所帶來的責任,
辭去平地人口中的好工作,
選擇從事時間較為彈性的工地工作。
我好敬佩、好尊敬,
因為那樣得犧牲跟承擔,
是被教育著追求自我實現、高薪高職位的平地人,
我們,
所做不到的。
而我也好佩服、也好心疼;
佩服著把自己的文化看得跟自己的人生與生命一樣重要的原住民朋友;
心疼著在留言串裡一堆酸言,
就像幾十年來都沒有進步過的傷害跟誤解。
很多時候如果我們對別人的生活不甚關心,
很多時候如果我們對特別的文化不去了解,
更多時候如果我們都只去接受了被咀嚼到爛掉的資訊,
而且是餿掉的新聞餵養,
那麼在批評某些文化已經過時或是不夠尊重人權之際,
我們自己又為了自己的文化做了什麼努力。
如果為自己的文化做不了大事,
那不如學會尊重跟敬佩原住民朋友,
為自己的文化跟部落所做出來的貢獻。
#當我們開始了解跟尊重他人的文化才是自己夠有文化的體現
#何況原住民朋友的文化大多反求諸己根本不強迫他族
#古時候硬逼他們要取漢人名字的蔣氏政治才是真的莫名其妙
浪漫的延伸閱讀 https://www.matataiwan.com/2015/09/23/a-love-letter-for-my-amis-komod-husb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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