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的設計課,
讓我在前一天晚間投入在模型的作業裡,
而被靈感與思考層層裹住的時候,
我很不媽媽。
於是在女兒拿著功課到我桌邊的時候,
我的表情是鐵著的;
在她想跟我討論作文文法跟編排的時候,
我是深皺著眉的。
不過女兒居然沒有被我身邊凝重的氛圍跟不大有溫度的語氣嚇跑,
反而很”勇敢”的把該寫的、想問的一併完成。
反倒是沒多久就跟著姐姐後頭來找我的弟弟,
觀察了一下之後只說了句:
「我去找把拔好了」,
就下樓了。
過了一下子,
我走下了樓去找女兒,
想跟女兒說聲抱歉,
因為我用這樣的態度跟表情去面對她;
實在是因為我在腦袋充滿設計或是模型的時候,
很難有耐心的去面對他們的詢問…
女兒甜笑著看著我說:
「沒關係啦,我知道,我會包容妳。」
我傻了一下,喏喏的說:「ㄏㄚˊ?包容…妳媽?」
「對啊,因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女兒說:
「我們都知道你在想事情的時候都會這樣,
之前妳忙工作的時候也是啊,
所以我知道妳不是故意的,
我包容妳。」
我記得近10年前吧,
那時候兒子的短腸後遺症正是顛峰,
一天20次的腹瀉讓孩子屁股潰爛也包不了尿布,
常常我只能抱著光著屁股的孩子,
看著才六個多月的他無助的瀉了一地,
然後跟著因為疼痛而大哭的兒子一起嚎哭。
而在還不到3歲的女兒,
也在那時候遇見了從沒看過的媽媽,
一個原本連對她大聲都捨不得的媽媽,
突然變成了會在她面前嘶吼跟摔奶瓶的妖怪。
那一個晚上,
我也是因為對於疾病的挫敗而對兩個想要我抱抱的孩子大吼,
然後又在被我嚇壞的孩子表情前,大哭。
我記得那時候我坐在地方哭到不能自己,
而被把拔帶離現場的她們在半個小時後才回到房間,
一回到房間,
兩個孩子怯生生的接近我,
然後在我跟他們伸出雙手的時候,
依舊躲進我的懷裡,
又在我無法抑制的大哭時跟著我流淚,
我把自己濕漉漉的臉埋進她們軟軟的身子,
一直對他們說對不起,
那時候的女兒也是對著我說:
「馬麻沒關係,妳不是故意的,我們原諒妳。」
思緒回到現在已經快跟我一樣高的孩子,
我笑的無奈,回答她:
「謝謝妳這麼包容我,謝謝。」
女兒咧嘴的笑著說:
「不客氣,因為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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